“补刷公交卡”， 重塑社会规则与边界

祖孙俩一周前忘带公交卡，奶奶身上也只有百元的现金，实在没有零钱，司机就通融了一下。向婆婆当时承诺下次补刷。一周后再次乘该车时，向婆婆早忘了这回事，4岁的孙子提醒她刷卡补票。近日，发生在湖北武汉市3路电车上的这一幕感动了多名乘客。（5月9日《楚天都市报》）

奶奶忘记了“下次补刷”的口头承诺，孙子却记在心里。按照武汉市公交车的相关规定，4岁的孙子不收费，奶奶“补刷公交车”的成本为1.6元。1.6元在消费社会买不了什么东西，往往会被人们遗忘、忽略乃至漠视；可是，“补刷公交卡”却超越了财富的价值，传递出丰富的符号信息。

天真的孩子，让我们见识了赤子之心的美好。在工具理性大行其道的当下，一个孩子却让我们见识到了价值理性的力量——“补刷公交卡”不仅关系诚信，也关系到规则与契约；在许多成年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可爱的孩子眼中却是一件马虎不得的大事。

面对没有带公交卡也没有零钱的老人，公交司机并没有上演“庸常之恶”，生硬、冰冷地将规定作为“挡箭牌”，而是从人性化的角度对老人“网开一面”。忘记补刷公交卡不仅背离了契约关系，也辜负了公交司机的信任；提醒奶奶刷卡补票的孙子，在无形之中对奶奶进行了一次逆向的社会化。

在通常的情形下，孩子都是被教育的对象；这一次，孩子却成为奶奶的“老师”。拖欠公交车车费看似不打紧，本质上却是一种损公肥私。当人们经历了无数公私不分之后，最终将产生一种“见怪不怪”的麻木、冷漠态度。

英国教育家缪尔·约翰逊认为：教育的最终目的为明辨善恶与真伪，并使人趋向于善于真，排斥于恶于伪。只有建立清晰的边界意识与强烈的规则意识，才能做到公私分明；毫无功利和算计之心的孩子，做到了成年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既让人感动，也让人深思。

伴随着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的转型，保障社会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的基础就从人情转向契约。当边界意识与规则意识深入人心，公共生活才会更有品质，这个世界才会多一些信任。（杨朝清）

责任编辑：贾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