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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时代脉搏 书写乡土中国

来源:河北新闻网 2019-11-08 08: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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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时代脉搏 书写乡土中国

当下的中国文坛有很多活跃在市县基层文学领域的业余作家,他们是整个写作群体的巨大分母部分,也是蕴藏着无限希望和可能的部分。时代为我们提供了真正广阔的生存背景,特别是在中国农村。唯有主动摒弃浮泛而滑腻的伪抒情,大胆确认自己作为作家的身份认知,才能真正承担起对农民生存境遇进行实录并展开历史性思考的使命。

当下的中国文坛有很多活跃在市县基层文学领域的业余作家,他们是整个写作群体的巨大分母部分,也是蕴藏着无限希望和可能的部分。非职业身份也许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创作水平,却也为他们带来了可以深入生活现场,获得丰富实践经验的创作红利。尤其可贵的是,区别于很多作家笔下依靠二手经验和童年记忆的乡村景观,这些基层作家作品中常常流淌出当下中国乡村也是整个社会神经末梢那些真实而强烈的悸动。在他们笔下,乡土不是被观照、被建构的“他者”,而就是他们自身,他们本身就是活着的“乡土”。他们和他们的叙述一同构成了极具主体性的乡土书写。

他们是能够在庸常的日常生活中提炼出诗意的人,是能够在琐事中发现人生困境和生命感动的人,是能够凭着并不专业的学习和某种天分赋予日常语言以文学性的人。

魏东侠是衡水武邑县财政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她的《借钱》《再偷最后一次》《取舍》等小小说在极短的篇幅内以民间世情立场书写中国乡土社会亦即人情社会的冷暖悲欢。也许与职业有关,她极善于讲述围绕钱、粮等物质媒介所发生的故事,在现代小说中常见的物对人的异化书写之外,建构了一个人与物矛盾共生的有情世界。花雨是河北阜平县的一名高中英语老师,2016年她写下了小说《一个人的葬礼》。作品讲述了贫困村整体搬迁过程中,坚持留下来的村民罗朱生的生活困境与心理失落。乡镇党委书记靳军的《最后的冬天》以农村基层民主选举为关注点,因具有强烈现实性被一些报刊介绍为“经验之书”。作者在小说中试图以有效的秩序建设抵挡农村发展进程中的某些混乱无序,以民主监督机制的建立来填补李老太为代表的传统道德崩溃后的真空,在不断地思考和实践中,求索中国农村发展建设的出路和未来。

但必须看到的是,相较于职业作家,很多时候基层作家的身份感是模糊的,很多人缺乏对自身作家身份的认同和明确的文学观念。这导致他们在创作时与写作对象之间的距离感不足,在对日常生活的去蔽和批判方面方法不多、力度不够,往往极容易被所谓的真实性绑架,被束缚在浅层生活经验上难以自我超越。

即如花雨的《一个人的葬礼》,虽然已经触及了社会发展与个人情感之间的悖论,但在具体行文中,却将罗朱生不肯随村人一起搬迁的原因落在对村主任个人的不满上,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作品的批判性。靳军的“经验之书”中善恶对立壁垒鲜明,有将复杂多元的社会问题简单化处理的倾向;魏东侠的小小说显然也还停留在经验层面上,缺乏对现象的进一步提炼和探究。

这关系到另一个关键问题,这些来自乡土又书写着乡土的基层作家究竟有没有透过直接的个体经验真正看清“我们的乡土”呢?中国农村是当下中国发展变化最具体而微的现场,农民在巨大的变革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积极、忙碌、兴奋、快乐,与同时出现在他们身上的不安、怀疑、焦虑、恐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成为一个个最鲜活的时代影像。农民的复杂,农村经验的复杂,远远超乎书斋中的想象。

一方面,农民的善良真诚和他们脱贫致富的美好愿望与他们在发展过程中体现出的多疑、斤斤计较形成一种悖论,这中间留给文学作品的巨大空间令人着迷;另一方面,离开土地走向城镇的农民能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生存空间?他们又会怎么对待城镇化进程,怎么选择自己进入城市的姿态?“城镇化催生了一个在城乡间两栖的庞大人群……这一人群迷惘于自己的身份,寻找着精神的家园。他们聚居于城市,播散于乡村,正在让城市乡村化、让乡村城市化,这一点不仅体现在经济方面,更重要的是体现在一种观念的、文化的、价值的追求上。这是现代性的迁徙困境。”(耿相新《乡关何处——乡土文学的追问》)一个优秀的作家可以通过自己的思考和创造,以各种可能的叙事方式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和重构,完成独具特色的个人化的时代书写。

从目前的创作情况来看,并不是所有的基层作家都敏锐把握住了时代脉搏,很多人恰恰在复杂多变的乡村现实面前丧失了书写能力,陷入了无奈的失语之境。一方面是基层作家囿于自身学识和审美水平,在处理乡村经验时仍不免失于浅薄和武断,以一种肤浅的道德优势和怀乡病的角度回望乡村,矫揉造作地描绘着实际上博大精深生动无比的中国乡土。另一方面,以各类文学期刊发稿倾向为代表的知识分子的审美对基层写作发挥着极大的规训作用,期刊作品的示范对于提高基层作家的写作技巧有很大帮助,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基层作者在同类题材创作上的模仿和不断趋同,基层作家要突破这种规训,形成自己的乡土书写风格,仍然任重而道远。

应该说,时代为我们提供了真正广阔的生存背景,特别是在中国农村。基层作家可以替那些陷溺于日常的亲朋发声,可以用文学的方式为他们构建一个精神的家园、一座灵魂的避难所。唯有主动摒弃浮泛而滑腻的伪抒情,大胆确认自己作为作家的身份认知,才能真正承担起对农民生存境遇进行实录并展开历史性思考的使命。(吴媛)

责任编辑: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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