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斌：处罚不能“杀鸡取卵”

近日，夫妇卖芹菜后遭罚6.6万一事，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据了解，陕西一菜商卖5斤芹菜收入20元，因检验不合格被罚6.6万元。由于处罚过当，当地被督查。国务院督查组表示，执法不能只讲力度，也要为小微主体生存创造良好环境。（8月27日央视新闻）

这件事引起全网哗然，主要是罚款金额与商户卖菜收入相比，高达3300倍，形成了极其巨大的落差，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竟然会有如此大的罚款力度。5斤芹菜卖20元，刨去进货成本、店租人工等，商户的利润可能就几块钱，而罚款6.6万元，需要卖数千斤芹菜，才够缴纳罚款。显然，此项罚款金额过高，与商户收入和社会危害性不成比例，难以服众，经不起质疑。

面对国务院的督查人员，榆林市市场监督局副局长承认“芹菜案”确实存在问题，在处罚上过罚不当。而查阅榆林市市场监管局2021年以来食品类行政处罚台账发现，针对小微市场主体的五十多起处罚中，罚款超过五万元的就有二十一起，而他们的案值只有几十或几百元。可见，“芹菜案”并非“过罚不当”的孤例，而是当地的普遍性现象，凸显执法部门只讲罚款力度，以罚代管，对案情判定的裁量尺度过大，忽视了小微主体生存和群众感受。

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规定，设定和实施行政处罚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与违法行为的事实、性质、情节以及社会危害程度相当。可见，在面对类似的“芹菜案”时，如果确实存在食品质量问题，需依照《食品安全法》对经营者进行处罚，但是要考虑到商户的违法程度、社会危害性等，按照比例原则施以处罚，不能生搬硬套法律条文，不问青红皂白就重罚，使得轻微违法行为，承受了过重的罚款，造成过罚不当。

罚款只是惩罚手段之一，不是目的，需要通过罚款让违法者认识错误所在，主动纠错、自律，不再重蹈覆辙。因此，行政主体在实施行政行为时，有多种可供选择的手段可以达到行政目的，行政主体应该尽可能采取对相对人损害最小的手段。从“芹菜案”来看，执法者需要考虑到商户的利益损害问题，采取警告、最多十倍处罚等即可，不能像“杀鸡取卵”一样，将商户的生计一刀断掉。

小案不可重罚，过重的处罚会导致威慑力下降，成为苛政，加重商户负担，诱发民众的反感与抵触心理，需要兼顾公平与效率。因此，最经济的行政措施，就是最具有效率的措施，也是最符合行政比例原则的措施。所以，在认识到错误后，榆林市市场监管负责人表示，将更多通过责令、改正、批评、教育等措施，督促小微主体合规经营。可见，执法不仅要严格，还要有温度，对底层艰辛生存需要理解和包容，促进社会和谐发展。

责任编辑：霍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