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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乡村的冬天

    来源:河北农网 2022-01-14 16:2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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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乡村的冬天

    一片叶子从树枝上飘落下来,在风中飘啊飘,最终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写着大自然的符号。老天爷撕去温柔的面纱,露出严酷的脸。万物沉睡,百花凋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很小的时候,冬天对于农家人来说就是一个“冷”字,早晨,乡村的大街上,萧条空旷。没有人遛弯儿,只有几个穿着厚棉袄、戴着棉帽子的老汉,背着粪筐,转悠着拾牲口粪,还有几只冻得夹着尾巴的小狗,东跑西颠地找东西吃,偶儿传来“梆……梆……”的卖豆腐的梆子声。

    记忆里,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冬天是那样的冷,雪下得那样多、那么大。大街和道路上冻的裂开大缝,我们小孩儿们弹玻璃球时稍不注意,就掉进裂缝里。坑塘里水,结了厚厚的冰,每逢周日,我和小伙伴儿们去坑塘的冰上打尜尜、滑冰,趣味无穷。有时晚上下大雪把屋门堵死,人们只能用事先放在屋里的铁锨、扫帚,先清扫出道来,然后在清理院里的积雪。雪融化时,房顶上流下的雪水,一夜冰冻后,房檐下结出许多根粗细不一的“水铃铛”(家乡土语),挂在房檐下,好似”水帘洞”。我和姐姐穿着娘做的厚棉裤、棉袄,我戴着棉帽子,姐姐头上围着厚围巾,裹得严严实实,踩着半尺多深的大雪,“咯吱……咯吱……”地艰难行走在上学的路上。大人们则有的推着小车,有的背着筐头儿,往生产队的地里推雪、背雪。

    那年代由于生活条件差,又凭煤票买煤,再说农户人家钱少舍不得多买煤,每家一冬天只买上几十斤煤,用旧水桶,里面糊上麦秸泥,安上炉条,自制一个小火炉,用来取暖,半天也烧不开一壶热水。每天早起,很多人在倒出来的炉灰里,捡没烧透的煤渣。为保暖各家各户屋门上挂上棉门帘,有的做不起棉门帘,就用谷草编制一个草门帘,为防止窗户透风,家家都在木窗棂上,多糊上几层纸,每到傍晚,屋里昏暗无光,我和姐姐只得在豆粒般的油灯下写作业,第二天早起一看,被烟熏得鼻孔、眼圈都是黑的。

    尽管天气这么冷,在“XX村庄无冬天,地冻三尺照样干”的年代,社员们照常推小推车,扛着铁锨、铁镐,破冰土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依稀记得,我在本村上初中时,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我叔家哥哥石桥来到我家说:“朝,作业多不?”“老师留的作业不多。”我说。“一会儿,我喊上了四个人,跟我去曹上营村北,清凉江边填浪窝去,晌午在曹上营村找户人家蒸玉米面窝窝头吃。”石桥哥说。我经不住玉米面窝窝的诱惑,满口答应。我娘心疼地说:“朝儿还小,他干不了。”石桥哥说:“大娘,你甭担心,活儿不多,累不着。”我哥那时是生产队指导员。我们六人来到工地,大家把地面上的冰雪用铁掀清除干净后,石桥哥抡起铁镐往下刨,好家伙,一铁镐下去,地面上留下一道白印,我们轮番刨了半天也没打开缺口,只得去村边抱来玉米秸,在地上点着火,用火烤化结冻的土地,等把冻块打开,已到了晌午。我们在曹上营村,一个叫来旺的家里做的饭,吃了窝窝头、粉条菜,下午推了20多车土就回家了,这样我们足足吃了一顿纯玉米面的窝窝头,挣了五个工分。

    改革的春风吹绿了大地,吹暖了乡村的冬天。家家安装了暖气,近几年,农村实施了“气代煤”工程,绿色环保暖融融,人们摆脱了冬天的寒冷。我村150户,600多人,每到收秋种麦后,200多名男青壮年都去外地打工,年轻的妇女在附近企业上班,老人们负责接送孩子上学。每每谈起这些变化时,人们深有感慨地说:“冬还是那个冬,如今不受冷来不挨冻,接送孩子挣钱两不误,家庭和睦乐融融……”(景县留府乡政府 徐朝)

    责任编辑:李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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